怨恨我吧。
诅咒我吧。
伤害我吧。
我会全部接受。
全部背负起。
所以我啊--------
所以我啊---------
总有一天一定能找到。
总有一天一定能见到。
“喂,我说,你听到没有啊?”推了推身旁正在在发呆的零式,黑白的脸上浮出了烦躁的神色。
“听到了。”
回答的理所当然,甚至还给了个无辜的眼神。
黑白黑脸。
呼呼,这个小鬼果然是零式啊,两人说谎都能那么面不改色,理直气壮。
也不知道这小鬼听懂没有。
按照莱尔的说话,那股怨念已经完全融入了零式的记忆中,他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一个搞不好大家就会一起完蛋,但是也不是没有离开这里的办法。
这里说到底仍然属于零式的世界。
就算是完全融入,也不能代替本尊。
黑白把视线移到面前这个小小的沉默着的零式身上。
----他是关键。
如果现在的零式能够出现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但是为什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会是这个小小的,什么力量都没有的零式呢?
不行,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黑白用力的甩甩头,咬起了手指。
只能主动出击,干掉那股怨念吗?
但是要怎样做才能解决那股怨念呢,要是像上一次被那团黑色的烟雾给困住了的话就麻烦了,莱尔的能力也暂时无法使用,也就是说能派上用场的只有自己了吗?
果然还是得靠零式才行呢,如果他能凭自己的力量将怨念赶出去的话就能解决掉一切。
但是,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啊。
小孩子的心灵是最脆弱的吧?
所以即使准备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也唯独没有把那颗眼珠的事情告知出来,看得出来这小鬼对那个叫佛罗莉尔很重视啊,要是他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立刻崩溃。
莱尔一定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默契的隐瞒了这件事。
“喂,笨A,拜托不要这么看着我,很令人毛骨悚然的!”被一直盯着的零式忽然扭头,瞪了她一眼。
“谁在看你了,还有那个笨A是什么意思啊?!”
“呵,露出那色迷迷的眼神……..”
“你这死小鬼!”一把拽住零式的耳朵狠狠的扯。
“呜-----放手啊,你这个蠢货!”
完全没有在意到眼睛都快喷火的黑白,零式扯着嗓子叫道,“放手啊-----故作深沉的笨女人-----”
“所以我说不准那么样叫我啊,你这个死小鬼难道听不懂吗?!”青筋暴起,黑白使出全力恶狠狠的拉扯他的耳朵。
果然需要好好给这小鬼一点教训才对。
反正到时候零式应该也没有记忆吧。
好!一定要好好的报仇!
一想到这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黑白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让零式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挣扎着想要逃开,然而黑白却死死拽住他不放。
她的头顶在冒烟,还是黑色。
--好可怕,这个笨A女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莱尔的叫声忽然响起来,
“黑白!背后!”
杀气在她背后急剧膨胀,黑白立刻环抱住零式往上跳开,她们刚刚呆过的地方被什么东西给轰开,大量的岩石流下,要不是刚刚躲开的及时恐怕就会被埋在里面了。
一丝光亮射进,气息也变得醇厚起来。
啪嗒。
随着几颗小石子滚落,黑色的烟雾慢慢涌来,两人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
阳光射来的尽头,是无限的黑暗,佛罗莉尔正一步一步朝他们踏进。
“啧,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吗?”黑白从腿上抽出了银白的武士刀,果断的放下零式向前。
“因为老鼠不得不清除掉嘛?”佛罗莉尔看起来就像是在说我想要糖果那般自然。
“佛罗…..莉尔………”仅仅只是颤抖的叫出了名字后,零式的嘴唇便痉挛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在狂跳,冷汗顺着零式的下巴往下滴落,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怎么了?
难道是在……害怕她吗?
现在一看到她,那片刺目的殷红的就会在他的眼前浮现。
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赤红的。
伴随着那尖锐的痛感。
“零式,我受到的伤痛可比你要大的多哟?”毫无预兆的,佛罗莉尔的身影已经来到他背后,惊的零式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地上。
“零式!”
黑色的烟雾迅速包裹两人,缠绕在身体上的力量要比之前更为紧固。
---见鬼!
“喂,黑白!”莱尔将目光移向黑白,才发现她被裹得更加严实,尤其是那握着武士刀的手臂,看样子是不会打算让之前的事情重复吧?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而『半童话』的力量也被封印了,现在的情况简直是-----糟透了。
“怎么了,害怕吗?”俯下身,紧逼被吓得脸色苍白的零式。
噗通,噗通,噗通。
---该死,给我冷静下来啊!
用力的咽咽口水,似乎想要把内心涌起的不安也一并压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佛罗莉尔似乎是被谁给杀死了。』
『而她本人则认为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那个时候黑白跟他说的话是骗人的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离开塞尔维特,参加圣战,以及佛罗莉尔会死,这些都是骗人的吧?
根本不可能啊。
一定……..有什么…….有什么误会。
呐---这些全部-----都是骗人吧?!
“不是骗人,我死了。”
佛罗莉尔面无表情的迎上零式那充满了希望的目光,一字一句。
“不对,这是骗人啊!绝对是骗人!”
捂住耳朵,猛力摇头。
佛罗莉尔会死什么的………他绝对不相信,只有这一点…….他死也不会退让。
抓住零式的手,将它们按住往下,佛罗莉尔跟零式几乎脸贴脸,她说,带着妖艳的笑容,“我被挖眼了啊………”
--------?!
再一次抬眼看佛罗莉尔,那阴森森的黑洞仿佛要将他吞噬。
没有了,没有了,佛罗莉尔那漂亮的眸子。
那让她看起来像天使的眸子。
那让他像是发现了天使背后白色羽翼般肯定的眸子。
黑洞洞的。
无言的在述说着绝望。
白色的液体淌过零式的脸,火辣辣的,紧接着就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脱落了。
啪嗒,啪嗒,啪嗒。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很清脆。
从那黑洞的瞳孔里竟然倒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自己脸上的肉在往下掉,阴森森的白骨露了出来。
“呃哇哇哇啊啊啊啊啊------------------------!”
恐惧,绝望在一瞬间爆满,如发疯了般的狂叫!
“零式--!”
不好,幻觉吗?
那股怨念是属于拉拉马安的一部分,本身也有控制幻觉的能力。
用力的挣扎了几下,然而—每一用力就换来更为坚固的束缚。
不甘的咬了咬牙,到这里为止了吗?
“莱尔----不要动。”黑白沉稳的嗓音传了过来。
不知何时,黑白已经单膝跪地,虽然她全身都裹满了黑色的烟雾,然而似乎却是完全不在意的将双手张开,一上一下,那柄银白的武士刀更是被她以反手握住。
--好奇怪的姿势。
但莱尔没有多想,他听从黑白的话,没有再动。
慢慢汇集着全身的力量,双瞳微微收紧,轻启的樱唇念着招式。
『影不觉之一言式』
刀身紧接着便浮现出了咒文一样的字符,凝聚在刀身上的力量正在丰满,顺势一斩,黑色烟雾在一瞬间就被弹开,化为了普通的烟雾,而黑白的攻击还没有停止,她快速的奔向佛罗莉尔,在佛罗莉尔还未来的及作出反应之前直接一招居合斩将她扫向后方。
轰!
冲击力很强,佛罗莉尔被卡在巨大的窝坑内,周围的岩石又哗啦呼啦的倾泻。
“呃…….”
佛罗莉尔捂住鲜血直流的额头,她的身体很僵硬,黑色的烟雾也在减少,大概是受到了那股力量的正面冲击吧。
本来以为对她有威胁的只有那个『半童话』的适合者,但是没想到面前这个少女也会有这样惊人的力量。
大意了……吗?
“我说你可不要小瞧我和我的刀啊。”将武士刀架在自己的肩膀上,那表情理所固然,“好歹我也是『浮律克』虚态的适合者。”
“切………”
“喂!零式---”解开了禁锢后,莱尔冲过去抱住那瘦小的在不停颤抖着的身体。
“喂,零式,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零式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脸,那无神的双瞳里什么都没有。
用力的摇了摇他的肩膀,口气也变得焦急起来, “喂,你听的到我的话吗?说话啊!”
“呃…….色…..男人?”哆哆嗦嗦的开口应了一声,失神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不要吓我啊……..”见状,莱尔松了口气,但随即便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拜托把那个色男人去掉好吗?”
他什么时候好色了?
这个小鬼一天到晚是换着名词的骂着他们啊,而且还是在这个要命的关头也没改变,该说真不愧是他的本性吗?
黑白刚刚所爆发出的战斗力很强,而最让他在意的则是那个姿势。
很奇怪,而且那个招式---『影不觉之一言式』,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现在大脑里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起来。
应该很重要。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这么说道。
“呐……..死螃蟹…….”零式冰冷的手忽然拽住自己的衣领,“佛罗莉尔所说的…….挖眼的事……..是真的吗?”
“呃………”
“回答我啊,死螃蟹!”轻声转变为大叫,看得出来,这小鬼很在意,也听的出来,这小鬼在期待着自己的回答。
那双眼睛在瞪大着。
-----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吧?
期待,希望,在一瞬间被瓦解。
“是真的,黑白在你的身上找到了佛罗莉尔的眼珠。”
“……..是…….这样…..啊……”
放开了莱尔的衣领,零式像是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似的跪在地上,他的头垂得很低,就快要扎进胸膛。
谁都好,
谁都好,
谁能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啊!
见鬼!该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未来的自己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不是早就下定决心要保护好佛罗莉尔吗?他不是----这样决定了吗?
啊,是啊,是这样啊。
决定不等于努力。
他很弱,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因为他一直都被那句话保护着。
他一直不是都沉浸在那句话里吗?
明明下定决心不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搞什么啊,结果,还不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吗?
莱尔很惊异,因为在零式重新抬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光芒在他的眸子里绽放开来。
-----这小子……要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了。
他不由得这么想,同时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
“这是最后一击了!”黑白将武士刀的刀尖对准了还陷在窝坑中的佛罗莉尔。
“……..你以为会那么简单吗?”
佛罗莉尔扬起了嘴角。
这个笨蛋什么都不知道,她已经跟零式的记忆完全融合在一起了,只要零式的记忆不消失她就不会死,对她来说,时间可是足够的。
“说了吧?不要小看我的刀。”黑白双手握紧刀柄,用力的横扫过来。
----有危险。
虽然在逼近的瞬间本能的往旁边跳开,然而还是受到了一点波及,看来她的动作加快了。
佛罗莉尔的手指磨砂着手臂的伤口上,黑色的烟雾立刻聚集而来。
两步跨来,切开了围绕在佛罗莉尔身旁的烟雾,紧接着又是连续的出击,速度快的让佛罗莉尔一向沉稳的面容也露出了些微的焦虑。
这个女人……..
比先前要更加…….
而事态的糟糕程度还远没有佛罗莉尔所想的那样,因为她现在已经完全落入黑白的节奏里了。
『狂乱之一言式』
念出这句招式的黑白身体已经快速的动起来,她拔出了另一把嵌在腿中的武士刀,两刀平整的叠放在胸前,立刻就卷起了狂乱的气焰,樱花的图腾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如同解开封印般的夺目。
“要上了。”
集中所有精神,绷紧的全身神经,就连围绕在身边的气势也变得凌冽起来。
而这一切都只透露出了一个讯息。
---黑白已经切换到了绝佳的战斗状态。
“切、………..”
就算砍中了也不会有事啊,笨蛋。
本将这句话作为唯一能够窃喜的凭依,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还算冷静的笑容。
然而黑白的居合斩切过来后,一切都变得奇怪了。
首先是看不见那家伙的动作,等到反应过来后身体的腹部已经挨了一击,腥红的液体正汹涌而出,更要命的则是她的身体。
诶----?
她的身体在崩溃?
从被切中的腹部那里,有黑色的粒子在发散,如同先前被击中的黑色烟雾一样。
不对吧?
她在消失吗?
这不可能。
否定般的抬头注视着面前的黑白,她正低着头,身体稍微向前倾斜,两条细长的马尾在荡来荡去,而握在手中的两把武士刀呈错乱的位置垂在下方。
刀尖上还缠绕着黑色的烟雾。
但是只要仔细注视就能发现,那些烟雾在逐渐崩溃。
---这是…….不可能吧?就算是『浮律克』也不可能会斩断怨念啊。
但是却能感觉到一股违和感。
佛罗莉尔眼神直勾勾的锁定在了黑白那怪异的姿势上。
----这个姿势好奇怪。
接着便想起了黑白嘴中念起的如同招式一样的话语。
『影不觉之一言式』
『狂乱之一言式』
一言式?
还等她多想,黑白如同胜利女神的宣告已经迫在眉睫了。
“给我受死吧!”这次是双刀同时向前挥来,彼此交叉的轨迹让佛罗莉尔没有躲开的空隙。
----躲不开了。
思想停滞,佛罗莉尔连退后的力气似乎都丧失了。
“佛罗莉尔!”
猝不及防的,那个小鬼的身影忽然涌入到黑白的视野中,而糟糕的是那该死的身影所战的位置正是两柄武士刀所要击中的中心。
----那个该死的小鬼!
察觉到这一点的黑白立刻灌注了更多的力量想要撤回攻击,然而刀身上的力量超出了黑白的预想,她的手臂被震得发麻也没能够让武士刀停下来,最后是扭曲了轨迹擦过零式脸的两边飞撞出去。
轰轰!!
简直就像是炸弹所带来的轰鸣。
而所有的冲击也理所当然的被身后的岩石给吸收,当然代价则是被粉碎成了细小的渣滓,带动着四周猛烈的摇晃,连整个洞的存在本身都变得危险起来。
而余波也将距离它最近的佛罗莉尔与紧抱住她的零式给弹飞,狠狠的摔在地面。黑白跟莱尔两人立刻抱住头躺在地面。
巨大的烟尘翻滚着,将一切给埋葬。
好在只是摇晃了一阵落下了不少的碎石,便没有再动荡了,就质量来说这个洞似乎挺坚固。
待一切消散后,两柄武士刀随即便化作了细小的粒子,逐渐散去。
“唔……..哈啊、哈啊、哈啊……..”四肢瘫软,黑白大口的喘息着,刚才消耗了太多的力气了。
“黑白,没事吧?”莱尔拍了拍沾满灰尘的头发,把因为摇晃而摔落的螃蟹帽子捡起来戴在头上。
“没、没事…….”深深吸了口气,黑白按住自己的胸口,想要尽快的平静下来。
“话说回来,你还真是夸张啊。”
竟然造成了这么大的冲击。
黑白果然不是普通的『浮律克』虚态适合者。
而且—那么奇怪的姿势,他总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嘛,一不小心用力过度了,但是----”黑白愤愤起身,冲着还倒在地上没起来的零式大骂,“你想死吗?!要是我刚刚没有反应过来的话你这小鬼可就没命了!”
确实,如果这记攻击命中了零式的话,躺在地上的大概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为什么要挡在她面前啊。
他到底懂不懂,那个佛罗莉尔只是一股怨念啊。
“知道啊…….”从地面慢慢爬起来,零式冲她露出了惨淡的笑容,“即使如此,也想要…….保护一次,作为那个没能够保护住佛罗莉尔的自己…….”
“………..你……..”
--真是个笨蛋啊。
黑白转过身去,眼睛已经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此刻脸上的灼热感也愈加强烈。
“你在说什么啊,仅仅只是这种程度……..”佛罗莉尔捂住还在发痛的胸口,大声的吼道,“只是这种程度就自以为能够赎罪了吗?!”
身体被人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微微有些失神的佛罗莉尔回过神来时,零式的细语已经响起来了,
“怨恨我吧,诅咒我吧,伤害我吧……..”
“你在……说什么啊?!”
“我会把这所有,所有的一切,全部—接受,全部—背负起……..”
----对不起啊,佛罗莉尔,我不能再这样沉浸在假想的幸福中了,不能再被你保护了,不能
再……..
『呐,零式,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你的光芒哦?』
『所以在那一天,能否等着我呢?』
庭院里,月光下捧着雨水的少女转身。
小小的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等着你了。
“所以我啊………所以我啊……..”颤抖着拽住佛罗莉尔的衣角,张着嘴像是要说出什么却始终无法出口,带着让人心碎的颤音,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所以我啊……..所以我啊-------”
“你已经决定了不是吗?”佛罗莉尔回抱住那个颤抖着的身体。
即使在颤抖着,也想要把温暖传递给自己的心情。
----你果然是个笨蛋呢。
微微一笑,却带着责难的语气,“所以就不要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啊。”
“零式,你从现在开始,要背对、我所希冀的光芒。”
代替未能说出来的零式,佛罗莉尔一字一句说道。随后便放开了他,转身背着双手在他们面前转了几个圈。
姿态轻盈,就像是在跳舞。
而缠绕在身旁的黑色烟雾逐渐散去,从身上流出的气息也变得温和起来。
“这到底…….”惊讶于事情突然的转变,黑白隐约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果然是这样啊,其实我一直都有怀疑。”莱尔接过话茬,那表情就像是一早就预料到的模样。
拉拉马安的怨念应该全部消除了才对,在兔子洞里那些残骸的消失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当一想到零式体内有怨念入侵他也觉得很诧异,但是当时没有别的可能了,所以也没有多想。
“那---她-----?”
难道不是怨念吗?
但是------
似乎是要肯定黑白心中所想,佛罗莉尔微笑着说,“我是礼物哦~”
“礼物?!”
“作为拉拉马安对你们两位的酬谢。”
“我们的酬谢?!”这次,到论到莱尔吃惊了,虽然有想过可能是为了黑白,但是自己的话----拉拉马安应该是没什么想要感谢自己的才对吧?
“森和拉拉马安是恋人哦~”
“恋人?!”那个巨大的人型玩偶吗?!说起来那个时候拉拉马安死的时候那个巨大的人形玩偶确实很伤心,露出了跟人一样的表情,等等----那么他是人?但是他不是…….
难道是拉拉马安-----
“没错,恋人。”肯定着莱尔心中的猜想,佛罗莉尔换了一种哀伤的口吻说道,“森跟拉拉马安是恋人,但是拉拉马安是妖精啊,人不是都会害怕未知的东西吗?当镇子上的人们知道拉拉马安是妖精后,不知道是谁组织了想要杀掉拉拉马安的队伍,但是人是无力的,用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杀掉妖精,但是却毁掉了拉拉马安最重要的家人---那些玩偶们,为此妖精变得狂躁、杀戮起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要报复那些毁掉自己最重要家人的愚蠢人类,而最后承载了拉拉马安怨念的人就是森啊------”
“他自愿去接受拉拉马安的怨念……..”
所以才变成了那个样子吗?
而薇雅拉的那句对不起也是因为这个啊。
经过佛罗莉尔的解说,莱尔忽然觉得似乎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所以对黑白解放了森的事,拉拉马安是非常的感激。”说道这里,佛罗莉尔忽然凑到她身旁,“你有能带给他人温暖的力量。”
诶-----?我?
“呀,我---没有那么伟大的力量啦。”忽然被这么说的黑白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这一切跟我似乎没有关系啊……..”莱尔紧接着插嘴道。
他并没有解放森,而且还杀死了拉拉马安。
等等----难道拉拉马安------
“啊,拉拉马安希望谁能够杀掉自己哦。”佛罗莉尔幽幽的说,“被怨念缠绕的拉拉马安即使将森变成那个样子也无法解除自己心中的怨恨,而对于将所爱之人变成那样的愧疚也在一天天折磨自己,所以她才会放你们进来,因为她感觉到你们身上有奇特的力量,而那奇特的力量便是能够结束掉这一切的她一直所追求的东西。”
“所以为了对你们两位表示感激之情,我才会出现在这里。从你们一踏入图格里开始,拉拉马安就察觉到了,这孩子,零式的心中有很强烈的黑暗。”
“这种黑暗是来源对自己的恨意,这一点拉拉马安可是很清楚的,为了在这种黑暗还未来得及吞噬掉零式之前让它消失,所以我才采取了这种行动。”
虽然中间一破三折,就结果来说还是让人满意。
“也就是说为了表达对我们两个人的感激而上演了这一幕吗?”
为什么有种便宜都被零式给占了的感觉呢?
莱尔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得出来你们三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呢。”
还未等黑白跟莱尔反应,零式就已经抢先一步否决道,“谁会和那个笨女人跟死螃蟹感情好啊!”
----那个臭小鬼!!
两人脸色一黑,同时捏紧了拳头。
然后一把抓住零式,无视那惨烈的叫声两人狠狠的掐着他的脸。
“呵呵-----”看到这幕的佛罗莉尔忍俊不禁,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呐,零式—给你一个特别奖励吧。”
还在大叫着痛的零式微微一愣。
吵闹的三人立刻停下来,齐刷刷把目光移到佛罗莉尔身上。
“我呢,的确是拉拉马安的一部分,但是现在我已经跟零式你记忆里的佛罗莉尔完全融合了哦,也就是现在的我-----是属于佛罗莉尔的碎片,她的一部分。”在说话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逐渐的呈透明状了,然而微笑却没有停止,“佛罗莉尔啊-----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期待着与你再见的一天……..”
“佛罗莉尔……..还活着……吗?”因为太过惊讶而导致嘴巴张的很大,零式难以置信的望着已经快要消散的她。
“总有一天一定能找到的,总有一天一定能见到的,零式---”
声音像远去的鸿雁,虽然遥不可及但却无比真实。
那一刻,零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那是名为『喜悦』的笑靥。
『你的光芒,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无尽的黑暗里,有个声音在这么说道。
零式缓缓的睁眼,一丝光亮涌进来。
“零式!”
那天晚上所做的梦里,那两道身影如今已经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们同时伸出手,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在白色的光晕下,这一次终于看见了他们的脸。
戴着螃蟹帽子的英国青年。
热血冲动的日本武士少女。
不由自主伸手,晃动了两下,终于紧紧的抓住。
---啊啊,在这里啊。
紧接着便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太好了呢。”薇雅拉微微一笑,他们三人终于平安回来了,自己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吧?
“给你添麻烦了,薇雅拉。”黑白说。
“让你担心了。”三人的目光如出一辙。
“只要你们能好好回来就行了。”
只要你们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在这几天的相处下,她早已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嗯,但是---薇雅拉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黑白担忧的望着她。
他们三人是要去参加『圣战』的,不可能跟薇雅拉一起,那样太危险了。但是图格里已经变成那样子,薇雅拉今后生活让人难免不担心啊。
黑白的话没有错,薇雅拉今后的生活确实是个问题。
莱尔和零式也露出了同样担忧的神色。
而对此毫不在意的薇雅拉仅仅只是冲他们露出了让人安心的笑容,“没事,其实我也准备去旅行了。”
“旅行?”黑白的眉头促动了一下,“你是说你要离开这里了吗?”
“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我也想要放松一下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但是吉诺的事情……..”黑白欲言又止。
果然还是让人很在意啊,吉诺跟薇雅拉感情那么深,对吉诺变成那样子薇雅拉的心情一定很沉重吧?
“没关系哦,我啊------在你们失去意识的时候想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跟吉诺的事情,拉拉马安的事情以及你们的事情,觉得自己太软弱了,那么借此出去旅游的话正好也可以锻炼自己呢。”
“薇雅拉……..”
“没关系,你们也有重要的事情吧,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告别了哦。”摸了摸黑白的额头,薇雅拉轻声说。
“知道了。”黑白重重的点头,“那么以后再见吧。”
“嗯,以后再见吧。”
“薇雅拉,再见了。”零式冲她挥了挥手。
“美丽的女士,请一路小心。”莱尔单膝跪地,如同先前第一次见面时,极具绅士风度。
“阿拉,都说了不要叫我女士了。”
掩着嘴不好意思笑道,薇雅拉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在三人的视野里完全消失。
父亲,母亲,吉诺。
我-----要离开图格里了。
踩在翠绿的草坪上,一条条羊肠小道展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回望了一下那荒芜的故乡,一种心酸的感觉就浮现在自己心底。
不知何时,那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但是—现在可不是感伤的时候。
自己答应了黑白他们要重新开始。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调整了心态,薇雅拉重新打起精神。
出发吧!
出发吧!
“嗯,我们也走吧。”莱尔拍了拍还在观望的黑白,示意她该出发了。
“我知道。”
薇雅拉---你一定要加油啊。
黑白转身向前,却撞到了零式僵硬的背部。
“怎么了--?”黑白好奇的歪头,这小子怎么不走了?
不知何时,在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不止零式,就连身旁的莱尔脸色也有些不正常。
那眼神,黑白恍然,是敌人。
“…….特洛……昂…….”黑白听到零式似乎是在叫那个男人的名字,他们认识吗?但是-----为什么这小子的声音在颤抖啊。
男人露出了笑容,紧接着就是一阵强烈的风动。
再回过神来,那男人已经掐住了零式的脖颈,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零式----!”想要冲过去的黑白被不知名的巨力给弹开,紧接着身体就被莱尔稳稳接住。
“莱尔,零式他----”
“不要冲动,黑白。”莱尔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从那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场可以感觉到,他很强。
“嗯,你想的没错哟,最好不要动呢。”一把长剑突兀的涌现在莱尔的下巴下方,离他的咽喉只有不到1厘米的距离。
金黄色的卷发被风扬起来,女人冲他们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嘛,很早就在你身边了,只是你没察觉到哦。”
---她竟然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
莱尔觉得毛骨悚然,面前这个笑的一脸灿烂的女人能听的到人心吗?
“知道哟,这是我的能力嘛~”俏皮的冲莱尔眨眨眼,女人的态度一如既往。
“呃………”被掐住脖颈的零式发出了微弱的呻吟,由于大脑缺氧,他的脸涨得通红,他正伸手,想要够到背后那把提刀上。
“只有一次。”特洛昂凑到他耳根旁,语气里虽然充满了戏谑,但那眼神绝对是危险的,可以清楚看到那被压抑住的怒火正在急剧膨胀,“趁我还没有发火之前立刻给我滚回去。”
“……..不要。”
“什么?”加重了那上面的力道,特洛昂的眉头触动了一下。
“我说……..不要啊!”黑色的提刀从背后劈来,男人只是轻轻的一歪头,就避开了锋头,但是紧接而来的横砍则拉开了男人与零式之间的距离。
啪!
跌倒在地面,但很快就站直了身子,零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被包扎的伤口那里又有新的殷红流淌出来。
看样子是男人的力道让伤口裂开了。
“零式!”
长剑准确的移到了黑白的身体前,切断了她想要冲过去的路。
耳旁依旧响起了女人笑的无害的嗓音。
“劝你最好不要过去哦,很危险的。”
“冷静点,黑白。”莱尔抓住黑白想要拔出武士刀的手,在她耳旁低语。
“不要过来,黑白,罗札特……..”零式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对着他们说,“现在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
“零式…….”
“你什么时候也有那种表情了啊?”特洛昂盯着他,表情似笑非笑,“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露出那种表情。”
“这由我做决定。”零式无畏的望着他,一字一句,“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绝对要参加『圣战』,然后,一定会打倒你!”
“…………….”
他刚刚说什么了?
参加『圣战』?
不对,不是这一句。
然后,一定会打倒他?!
打倒他?
零式要打倒特洛昂·塞利安?!
男人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对此零式立刻作出了战斗的准备。然而男人只是沉默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维多利亚。”
“呃……..”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男人奇怪的举动,零式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在那一瞬,他还以为特洛昂会毫不留情朝他攻击。
但是现在的情况……..
“啊拉,知道了哟。”被唤作维多利亚的女人微微一笑,冲着还反应不过来的零式说,“千万不要死了啊,我的弟弟哟~”
随即跟男人一道离去,很快便隐匿了踪影。
同样惊异的还有莱尔跟黑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通道。
“没想到我们的弟弟成长出了一个出色的男人呢,竟然说出了那么厉害的话呢。”维多利亚合十双手,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身旁脸色阴沉的特洛昂。
“什么,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出于叛逆期的逞强宣言罢了。”
“叛逆期吗?”维多利亚稍稍失神,在父亲的眼里,他们所有的子女恐怕都是处于叛逆期的小鬼吧?
“但是竟然这么简单的就离开了,还真是不像你的作风啊。”话锋一转,维多利亚继续道。
“你想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带他回去呢,因为你不是很在意他的吗?”
“你恐怕是误会什么了吧?”特洛昂扭头,故意压低了嗓音,“那小子只是满足我偶尔膨胀的兄长心那样的存在。”
“是这样吗?”维多利亚暧昧的耸耸肩。
-在那片被燃烧的一点灰烬都不剩的图格里里。
----你的真心早就暴露无遗了啊,特洛昂。
“但是稍微有点了解臭老头的心情了。”
“嗯?”
“看见那小子竟然露出了那么认真的表情,一想到最后摧毁他的是自己,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兴奋起来啊。”
“简直就像是初恋的感觉吗?”维多利亚调侃道。
---果然,特洛昂你,是个差劲的男人啊。
但是,明夏你的儿子,真的有很好的眼神啊。
维多利亚禁不住微微笑起来。
-----今后也会越来越有趣吧?
夜。
莱尔正坐在岩石上发呆,他们已经离开了图格里,因为天色已经晚了,又找不到歇脚的地方,而附近没有可以借宿的人家,于是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上。
因为才经历过那种事,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从零式那里得知,那两个人是『斯洛伐克』的家伙,也就是说是零式的兄弟姐妹。
那个男人是第四殿下,继承了『傲慢』的特洛昂·塞利安,而那个女人则是第一殿下,继承了『荣耀』的维多利亚·G·卡维纳吗?
那两个人都很强。
尤其是那个维多利亚的能力,那家伙可以读懂人心吗?
很麻烦。
看样子要参加『圣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至少,在面对那两个人,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取得胜利。
“莱尔,你还在想事情吗?”黑白从背后忽然冒出来,吓了莱尔一跳。
“别吓我啊,黑白。”
“抱歉,你想的太认真了。”黑白朝他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笑道。然后靠着他坐了下来,两人一同望着夜空。
在沉默了半晌后,杀气忽然直戳两人的背脊。
警惕的转头,零式正握着提刀朝他们逼近。
黑色的气焰在缓缓从他的头顶冒出。
“零式.......?”
搞什么,这小子。
为什么突然杀气腾腾的出现在他们身后啊。
“我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吧?”零式黑着脸,说。
“哪件事?”
哪件事也不需要直接上刀解决吧?!
这小子就不能和平一点,走走温和路线吗?
对此莱尔跟黑白暗自吐槽。
“你们对过去的我所做的事啊.........”零式说,“掐脸,把我绑在树上,扯耳朵,还有你们所说的自我分析的很透彻这些事情,你们该不会全忘记了吧?我可是----全部都记得很清楚哟。”
“那是.........”一时间慌乱的两人冲他摆摆手,解释道“那是不可抗力啊,而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吧,零式你应该不会介意啊。”
尽量陪出一个好看的笑脸,两人讨好般的说,“你应该不会介意才对,对吧?”
“个性不好,做事冲动,讲话毒舌,爱得罪人,明明弱的不像样却还是逞强的自以为是,做错事情不敢承担,自私小气.........”背诵一般的朗读出来,零式冲他们露出个让人胆寒的笑容,“这就是我的本性啊,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所以我啊-可是超小气的哟。”
“你们知道超小气的意思吗?”
“那就是啊你打我一下,我宰了你的手,你踢我一脚,我砍断你的腿哦?”
“请冷静啊,零式!!”
在傻愣了半天后,两人终于开始不要命的逃跑。
持续微笑着逼近的零式爆发出了一直以往压抑住的怒气。
黑色的提刀划开天际,即使在遥远的彼方也隐约能听到零式愤怒的叫喊,
“你们两个混蛋!给我去死吧--------------------”
很多年后,每当温菲尔德想起那件事就会觉得零式是故意那么做的,为了缓解那压抑的气氛,给那两个人营造出轻松的氛围。
他们都在改变。
温菲尔德想,从那三人遇见开始,一切都在变化,围绕在那三个人,一切都将变得与众不同。
那三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啊。
温菲尔德总是会无意间这么觉得。
抬头,望着车水马龙的街头。
长长舒出一口气。
眸子里流淌出了遗憾的色彩。
哪怕只是一次也好。
----好想再见你一面啊,零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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